秦晖：以文明共识与传统和解，才能与未来拥抱！

新少数派 2022-07-11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弱光暖微道 Author 钟琪

▲秦晖（图片来源：秦川雁塔）

以文明共识与传统和解，

才能与未来拥抱！

作者：钟琪

来源：弱光暖微道（ID zq___16435532）

秦晖是当代重磅级思想家，他不但纵向打开王朝更迭的洞天，而且横向比较欧美、拉美的发展历程，寻求中国转型发展的“三峡通道”。

他的思想既不囿于传统束缚，也能充分吸纳借鉴西方自由主义思想精髓，视野宏阔，直视中国发展中的种种问题，三言两句，便能打通遮蔽的迷雾。

他是马克思主义者，（新少数派注：秦晖在一次演讲中说过，尽管现在的他是一个坚定的自由主义者，但要说对他个人思想影响最大的依旧是马克思。——胡明亮《秦晖思想述评》。当然，这里的马克思指的是古典马克思主义。）由研究土地史入手，深涉中国传统文化，《走出帝制》《传统十论》《田园诗与狂想曲》等著作，鞭辟入里，剥开传统华丽的外衣，真指“儒表法里”的本质，尤其是“大共同体”“小共同体”的洞见，一下能洞穿到王朝的内壁。

通过对土地的研究，他敏锐指出，秦朝以前是“分封制”，但秦朝以后并不是封建主义，历朝历代土地基本呈分散状态，而且土地兼并并非王朝覆灭的主因，主因基本都是底层不能承受层层盘剥。

尤其是对欧洲真正封建主义演化出封建主、贵族对王权的限制，诞生文明因子过程的分析，对中国发展具有启迪意义。

在《共同的底线》这本著作中，秦晖对真问题与假问题的分析，非常有意义，使许多经典重焕光彩。当然，也使一些声音很大的争辩显得滑稽。

在许多争辩的主题实际是个假问题的时候（争辩的双方或许知道是假问题，只是保持着中国智慧的一种姿态），最有建设性，也最有意义的，便是是退后，寻找最大公约数，并亮明并守窂公平、正义、文明、自由的底线。

在谈到中国经济成功的原因时，他避开宏大叙事，提出“低人权优势”，横向将南非的情况与中国进行对比，并特别指出“昂纳克寓言”，其实也就是发挥低人权优势获得快速发展。

给我以震憾的，是他对东西德做了一个大胆前瞻：就是如果没有统一，仅是经济合作，一边引进先进技术，一边依靠强大的行政力和低人权优势，那么，民主的优势将不复存在，历史的演化有可以逆转！

所以虽然他对哈耶克、诺奇克等自由主义思想及马克思、米塞斯、亚当.斯密、科斯、布坎南等经济思想研读吸收，但作为马克思主义者，或者说深度关注现实的思想家，他又是无比清醒，他强调改革的目的不是“告别乌托邦”，而是要告别强制；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理想主义加正义感，在当下，应该多讲马克思主义！（新少数派注：马克思指出，在这些压抑个性的“共同体”或“统一体”中，个人只是“狭隘人群的附属物”，个人本身就是“共同体的财产”。由所有个人对共同体的依附产生出共同体成员对“共同体之父”的依附。只有到了“市民社会”，个人依靠“交换的力量”冲破了共同体的束缚，结束“人的依附性”而形成“人的独立性”，并进而克服马克思认为是因私有财产而带来的“异化”，走向“自由个性”和“自由人联合体”的理想状态。——秦晖《传统十论》p299-p300，引号内的文字引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在经济改革中，秦晖梳理出了寡头主义和民粹主义，一语点破这些年经济发展中的一些怪现象！

问题与主义之争，在当前没有意义！“新左派”“老左派”“自由主义”“社会民主主义”，与它们在西方语境中都有很大的不同，要提主义，必须有一个共同的底线！

他告诫：中国目前的自由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之间的矛盾是虚假的，中国的自由主义应和“寡头主义”划清界限，社会民主主义应该和“民粹主义”划清界限，此论非常重要，也从侧面回答了经典的奥派经济学为何在这方古老的土地难以扎根？！

又重新回到双脚踩着的土地，回归传统是必须的，但传统需要扬弃，包括过往中那些所谓自由的传统，是在何种背景中产生，又如何消失，为何在历史中反复失得，这些都是不可切割的！

换言之，接续传统需要文明共识，绝不是重新复兴儒学，或者说让“古儒”焕发生机，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有“古儒”，若不借权力之实，儒的表皮也几无作为，故：儒一直在“法道互补”间徘徊，二千年来向来如此，未有突破！所以，“法儒孕育不出凯恩斯，道儒也孕育不出亚当.斯密” 这声喟叹极有现实意义！

抱着“祖上阔过”的傲慢，容易止步守旧；怀有“告别过往”的重构，极易空中楼阁！

我们需要昂起头仰望星空、更要俯下身踩稳脚下厚重的土地，只有与传统和解，才能与未来拥抱！（全文完）

因为涉猎广泛，秦晖老师被称作“百科全书式”的学者。但其实秦晖老师的研究一直紧紧围绕着中国国家转型的核心问题意识。这是他作为一个中国现代历史亲历者的反思，也是一个历史学家“通古今之变”的责任与担当。

他是典型的“π”型的学者，从中国古代历史一路走来，辐射世界上其他面临同样问题的国家，以社会史和经济史两条理路为基本支撑，为我们提供了关于转型的全景式思考。

虽然秦晖老师的很多观点饱受争议，而且一些作品也受到了限制，但是无论对于专业历史学者或是普通读者来说，理解中国现代转型问题，认清当下现实困境，秦晖绝对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

为此，新少数派联合先知书店诚挚推荐“秦晖作品集”签名版，一览秦晖老师的思想智慧。